【博君一肖】狼狈为奸 5
0.5
卧室的门悄无声息的被推开一条缝，一只短腿毛小胖猫翘着尾巴遛了进来，轻巧的就跳上了隆起的柔软的被子上，柔软的尾巴就轻撩在还在沉睡的人的脸蛋上。
等它踩着优雅的步子来回走了三圈，肖战才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，被窝里温热的身体，一把就勾住了还在作乱的小猫儿，深深的吸了两口，猫儿哼唧了两声，肖战才掀开被子下了床。
浴室里水声作响后，肖战顶着一头湿发，给挤满泡泡的嘴角刮了胡子，手机连接的蓝牙音响里，有最近喜欢的英文歌曲在单曲循环，低沉的女声里，肖战拉开了衣帽间，从一堆并不算整齐的衣服里，随便扒拉出一件白色的套头衫钻了进去。
音乐声骤断，换成了来电铃声。肖战只能随便扒拉了一下头发，甚至来不及的接电话，拿起电话就往外走，路过饭厅，看见已经在做饭的保姆，挥了挥手
“阿姨，我今天不回来吃饭了啊。”
保姆立马说道“别啊少爷，今天先生要过来吃饭的，你……”
回应她的是哐的一声的关门声。
肖战三步两步推开了外面花园的门，立马就看见上官已经依在他路虎的车前，正在准备给他打第三遍电话了。
“来了来了，别打了。”肖战喘了一口气道。
“就知道你会睡过。上车吧。”
上了车上官问道“今天想吃哪一家？”
“道口附近那家吧，小酥肉还挺好吃的。”肖战答道。
道口？上官眉毛上挑了一下“你怕不是只是为了吃火锅吧。”
肖战嘿嘿的笑起来，水润透亮的眼眸眼角弯起。他今天穿得简单，干净的脸庞半干的发丝，让他整个人都带着湿气的新鲜，像个大学生一般，是青涩干净的少年模样。
道口就是以前旧时的码头，各色的江湖人士混迹的地方，发展到现在，依旧被三教九流充斥着，用行话来说那里便是“黑市。”
以前肖战跟上官搭档的时候为了破案也曾去过几次，上官不喜欢那个在这个城市巨大的阴影下隐藏的糜烂之处，肖战却是喜欢的。
他虽然不太理解，但是在他与肖战相识的二十载里，他已经习惯去迁就眼前的人。
因为肖战有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魅力。他可以是坚毅的让你不敢相信的，带刺玫瑰，矜贵高远，美而不娇，杀伐决断的在黑暗里摇曳生姿。
也可以是永远长不大的干净纯粹永不消散的少年，只要他那两瓣洁白的兔牙小小的露出来，酒窝浅浅，眼眸带水似有情的望着你，你就愿意什么都答应他。
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，贪恋这个世界每一寸新鲜，他与你分享他发现的秘密，却从来不会属于你。
上官叹气，还是侧身过来给他系上了安全带。
吃完火锅，肖战的确是没有直接老实的回家，一边逛着那深夜之时才开市的夜市，看着那些不知道从哪个土堆里刨出来的明器，一边带着上官七拐八绕的走到一家麻将馆里，那乌烟瘴气的空间里，肖战同几人打了招呼。
一把推开了最里间的门
“哟，赵老四，又搁这儿数钱呢。”肖战轻笑着道。
赵老四看清楚了来人，立马脸上堆笑“稀客啊，上官先生跟肖爷一起来了啊，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……”
“少来这一套，今天来是有活儿给你。”
赵老四开着麻将馆，其实做的是打探消息的活儿。道上都称赵打听。
赵老四曾经就是一小偷，为了给家里的得病的老婆治病到处偷鸡摸狗，有一次当街就偷到了肖战身上，正好被一旁的上官抓得正着。
肖战没有把他扔警局，还给他老婆申请了慈善基金，赵老四为了表示感谢，私底下会给肖战跟上官他们提供一些他们破案需要的消息。
“肖爷是好久没来了，什么样的活还值得您亲自跑一趟。”赵老四讨好着问。
肖战递过去一个文件袋“帮他打听个人，他的所有事，我都要知道。价格我给你比之前涨两倍。”
赵老四一听立马一张黑脸都笑成了花，他掏出文件袋里的照片一看，才是手一抖
“这是进了里面的人啊，您现在是狱警了，不是更好查了吗？”
我要是自己查得到，还用得着你？
肖战其实几天之前，就已经在系统里搜索过了，只是关于那个人的所有资料都以最高权限限制了起来，连最基本的获什么罪，都不能查看。
“叫你查就查，哪儿来这么多话。”肖战不耐烦的站起身来，指了指一旁等着的上官道
“有消息了就跟上官警官打电话，我在里面接电话不方便。”
赵老四连忙点头带笑的将两个人送出去。
距离喧闹的麻将馆越来越远，那昏黄的灯光在身后都拉出了寂寞的影子，一直没说话的上官才道
“那个人是谁？”
肖战走在前面道“一个犯人。”
“怎么想到查他了？”
“他很有趣啊，所以想了解多一点。”
“你以前，不会做这种无聊的好奇。”
上官的声音有点低沉，肖战笑起来，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
“有啊，我小时候就挺好奇，你是不是跟我一样下面有小小鸟的。”
“所以，才当着全班五十几人的面，扒了我的裤子？”上官说着就是捏了肖战的耳垂一下。
肖战大笑“我哪里知道你的裤子那么松哈哈哈。”
上官也笑了起来，两个人走在路上，仿佛是回到了小的时候，一起回家的日子。岁月那么长，这条路却这么短，好的是，他想要的人，一直都在他指尖一寸的位置。
两人又扯了些别的，上官突然停了下来望着眼前的人，看着他在暖色的路灯下，脸庞都带着毛茸茸的暖黄，嘴角轻轻上扬，柔软无比，他忍不住伸出手在肖战头上揉了揉
“我只是……很担心你。”
肖战点了点头“我知道啊，我又不是小孩子了。”
“总是怕你被骗。”
上官忍不住自嘲，他太了解肖战了，肖战虽然年岁不再是少年时节，却对感情只是及其迟钝，不然也不会被自己暗恋了这么多年，却浑然不知。
多年做警察的直觉，让他觉得，引起肖战好奇的那个犯人，并不是善类。
他爱的玫瑰，正从那被击碎的华丽精致的保护罩脱出，绽放在世界上最黑色最糜烂之处。
“不会的啦，我这么聪明。我可是博士毕业哦。”
肖战其实是受不了上官这种老父亲式的关心与担忧的，只有打诨着混过去。
“蠢蛋一个。”上官忍不住轻笑了一下，知他不愿意再谈下去，岔开了话题“还想去哪儿啊，这位犯人，你明天就又要被关起来了。”
肖战大叫道
“那当然是囤粮啊！”
等肖警官大包小包囤好粮回到第六监区的时候，却被告知，他负责的整个班，都被关了禁闭。
起因就是，想把人给“晾干”没成功，直接就打了起来。
晾干，也是一种监狱里，那些老犯人为了欺负新人发明的一种整人法。
熄灯以后，故意把人浑身弄湿，被弄湿的人，因为熄灯以后是任何事都禁止出入，而导致不能擦干也不能换衣服。
只能裹着湿漉漉的衣服，浑身湿透的在阴冷的监狱里，缩着度过一个晚上，这便是“晾干。”
这种事其实狱警也多少知道，但是在监狱里，熄灯以后整个监区是层层关卡全部关闭，不能进出的，如果要去到生活区换衣服洗澡那都是要打报告的，所以值班的狱警不可能为了一个人而去做这种事。
再加上，一个大老爷们，说自己要洗澡要换衣服，实在是太矫情了一点，受的人多半也就忍忍过去了，毕竟不是每一个晚上，那些人都舍得浪费自己打在暖水瓶的水。
这晾干虽然恶毒，却伤及不了性命，所以大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。
而今天这个晾干的倒霉主角便是王一博。
“那群人想弄他，又怕他反抗，给他敲晕了，淋了水，估计是半夜给冻醒了，起身就是和人动了手。”监狱长说着，连连摇头
“这九班那些个小喽喽团结得很，平时仗着强哥很冲，全部都起来打他，最后赶到的时候叫了武警，才镇压住了，全部撂在禁闭室里了。”
肖战是真的开始头疼了，他走到地下的禁闭室，那里是整个监狱最阴冷潮湿的地方，才刚刚踏进去一只脚，那种如水刺骨的冷意就能从脚底浸上来。
肖战打了个寒颤，从禁闭室里那一间间小的可怜的格子间里，找到了被单独关押的王一博。
满身伤痕颓坐于地，垂着头，看不清楚表情，也不知道这是他第几次进禁闭室，一副闲散得要睡着的了样子。
“诶， 0805号。”
肖战戳了戳他，王一博抬眼看了他一眼，带着大块淤青的嘴角抽动了一下，眼睛又闭上了。
肖战看着他额前有细细密密的冷汗珠，手触碰到额头入手却是滚烫。
“你发烧了。”
王一博还是闭着眼不说话，歪头避过了肖战的触碰。
“你得去医务室。估计是伤口发炎了。”
肖战又抬起他的手臂到处看看，哪里的伤口比较严重。
王一博一把把手甩开，声音沙哑得如同灌了沙砾
“你能不能别管我肖警官。”
接着，双眼一闭，又陷入了昏睡。
等王一博再次睁眼，是在柔软的床铺之上，松软的枕头上有他莫名觉得熟悉的好闻的雪松味，揉弄着眼坐起来，垫在额头上的毛巾就落了下来。
腾升的水蒸气里，他看见肖战有些模糊的背影，正在一口小巧的电锅里搅动着什么，那香甜的米香混合着腾起的水蒸气，温热的充斥着整个空间。
那背对着的背影，融于昏黄温暖的灯光中，那柔软的样子逐渐就于王一博记忆中那个背影那么像，却又那么扎他的眼。他颓然而坐着，心中思绪万千。
“你醒啦。”
肖战却是先一步回头看见了他。
“我……”王一博声音好像被撕裂了一样开口就是疼痛难耐。
“我把你偷出来了。监狱长不知道。”
肖战说着，眼角弯弯，水润的眼眸在水汽中显得更加晶莹，才休假回来没有穿警服，就穿着简单的衬衫，干净的样子稚嫩得像个大学生，望着他的酒窝浅浅的挂着，眼里一闪而过的好像是孩子恶作剧成功的得意的光。
王一博看得有些愣，好不容易才能把眼光从他脸上移开，肖战端了白粥过来
“我借了小陈的锅给你煮的，你发烧了要多吃清淡的。”
肖战小勺子舀了一勺炖的软烂的白粥，喂到了他的嘴边。
肖战又哪里知道，此时的王一博心中纠结无比的思绪。丰富五脏六腑都纠葛了在了一起，让他难以喘息。
眼前的这个人太过于的柔软，跟自己第一次见到他那张扬如同血色玫瑰的浓烈不一样，此时的他像是馥郁的花苞沾染了露珠的柔，似有若无的撩人心魄。
这样的人，怎么会是拿着手术刀划开解剖台上的尸体，掏出死人肠胃的人，王一博甚至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一开始知道的消息就是错的？
看着人呆坐着不动，肖战催促了一句“张嘴啊。”
王一博望着他，那双似水如有情的眼眸像是山间的小鹿一般，澄澈无比的就印着他一人的身影，没忍住，还是乖乖张开了口。
那粥有些烫，从他的食管下去，烫得他的五脏六腑都烧得难受，他哑着声音开口道
“肖警官，你对你的每一个犯人都这么好吗？”
肖战举着勺子，被问得一愣，那捏着勺子的手不禁意间收紧，但是却是歪着头想了想道
“没有啊。”
“那为什么对我这么好？”
“大概……因为你有价值吧。”肖战说得坦诚。
“是吗？”
王一博眼眸幽深凝着眼前之人，看得肖战心里莫名的狂跳了两下，他干咳了两声
“对啊，我还要靠你，收拾九班那群王八羔子啊。”
“靠我？”王一博自嘲的笑了“我今天都这样了，你还指望我？”
“你知道，他们收拾你，只能表现出一个信号，那就是强哥已经知道石灰粉的事是你在搞鬼了。他回来了，这样的事只会更严重。所以，你除了跟我合作外……”
肖战凑近王一博，在他鼻尖一寸的地方停下来，声音弱却声声入耳
“别无选择。”
王一博笑了，咳嗽了两声
“那跟肖警官合作，我有什么好处？”
“你可以做新的监狱头目，争霸监狱，听起来是不是很爽？”肖战比划了两下。
王一博挑眉“就算把强哥弄下去，也会是争抢地盘赢的那个人上位，肖警官凭什么相信是我？”
“你只要按照我做的。就一定可以上位。要不我们两个再赌一次？”肖战说道
“老规矩，要是我的计划成功了，你就欠我一个要求，要是没有，我欠你的。来，拉钩。”
王一博看着那人伸出来的小手指头，唇角勾起一抹笑，勾住那小手指头，猛的将人拉近，滚烫的呼吸喷洒在两人之间，声音暗哑低沉
“肖警官，你是在邀请我跟你狼狈为奸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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